就像所有正在经历人生转折的人一样,罗江春打定主意,对正在发生的一切要像只牡蛎一样,保持缄口不言。
“你还持有风行在线的股份吗?”
“套现与否?”
“投资人给你压力了?”
罗“哈哈”地笑,沉默一秒,回道:“你觉得呢”?
半个月之前,罗江春与唐柯联合创立近7年的风行在线被低价收购了。除了强调此乃战略投资而非收购外,罗不打算评价成败得失。
风行是一家以P2P为特色的二线视频网站。2012年3月底,为“创造全球范围内的全媒体帝国,”SMG旗下的新媒体上市公司百视通(600637.SH)成为其第一大股东,尽管百事通对其约8500万美元的整体估值仅是别家投资邀约的几分之一。
罗努力保持平和表情的圆脸。他仍担任风行CEO一职。
“你工作内容有什么变化?”
“会有职业经理人的感觉吗?”
罗江春带着“我知道你在套我话”的笑意应道:“没有啊,一点变化都没有。”他补了一句,“好奇的事情,我统统不说。”
如果看到这一幕,戴志康、周娟、张永琪这些曾经把自己创立的公司卖与别人,却又不舍离开的创业家们,多半要会心一笑,“这时候,可不就只能说些场面话么”。不过,罗江春不能说的,他们现在可以说。
“我那时候可悲伤了。”戴志康说。
2010年8月,戴志康将2001年开始打造的康盛创想卖予腾讯。拿到钱的那一刻,戴在纸上抒写心情:“我花了10年时间种一棵樱桃树,终于结果了,结出来一只苹果⋯⋯我种的是樱桃树啊。”
这纠结简直是一种普遍性的创业乡愁。周娟和戴志康素不相识,但一年多以后,她也原原本本地经历了一模一样的“卖儿卖女”的过程。她去见陈一舟:“互联网大佬都挺随意,他穿着拖鞋、T恤就来了。他是个踏实做公司、关注细节的老板。”但周又担心陈对56网的承诺能否兑现,“谈的时候是一个方面⋯⋯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的过程⋯⋯”
紧接着登场的环球雅思创始人张永琪,他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把公司卖给英国培生集团(Pearson)后,他说,“员工很幸福,从草根创业公司员工变成跨国公司员工了呢⋯⋯”但他又说,“教育行业如果没有新的契机,上市企业也有倒闭风险”。
据统计,整个2011年,以并购退出的投资案例较2010年增长113.2%。创业者们夹带着各种心绪加入大公司,VC/PE相关企业开始认真考虑并购退出的渠道。这意味着,卖掉公司的人将越来越多。
再出发
看得出来,戴志康是个1981年生的年轻人。他位于上地的办公室里堆放着两三堆物品,茶几上摆着Apple的产品和吃剩的盒饭。他穿T恤、牛仔裤、跑鞋,腿翘在沙发椅上,
他摸出一个大型火机,点燃一支烟。他觉得,苹果虽好,但自己种的是棵樱桃树。没结出樱桃,不能怪他。
2010年,在腾讯收购康盛创想约半年前,戴志康接受《创业家》记者采访时表示:“我真的不相信马化腾、李彦宏这帮人,当年起步时就有多高的能力和水平⋯⋯其实个人能力的成长路径并没有太大的不一样,不一样是在于,你会发现你的成长受到限制,能力和经验受到相应的制约。互联网最好的时候我们没赶上,被70后赶上了。”
几个月之后,赶上大趋势的70后马化腾用约4300万美元收购了80后戴志康。 80后的不服气渐渐消退。戴认为,腾讯的收购可以作为成功案例记在创业档案里,这是他前一个时代的句号。过去,他融资时曾被资本撵出门,25、6岁时见到个VC就赶紧换名片。现在,收购完成后,VC立刻致电询问其有无再创业的计划,是个VC都跟戴志康换名片。
他飘飘然加入了腾讯。但他很快发现,自己过去做的那点“边边角角”真没带给他更高的经验、能力,或者眼界。他抚摸着社会认可度的提升和成功套现后的物质回报,觉得自己从此与众不同,然后,开始“怕输”。
“无论公司(腾讯)内外,你说老子要做个业务没做成,多没面子啊,对吧?”被收购后的半年至一年时间里,戴志康瞻前顾后不能自拔,老担心一迈腿就摔下来。
对一个还是要种樱桃树、要收樱桃的人来说,这显然不是个好状态。“我就发现这种感觉挺讨厌的。”
或许带着对自己不成“器”的厌恶与焦躁,戴志康试图弥补人生遗憾:既然期冀已久的第一家创业公司没有“很”成功,那这次玩儿个大的。他视O2O为“你人生中不太可或缺的大机遇,一个会随着国家GDP上升、干好了能干好多年的大事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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